《柳叶刀-感染病学》（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 发表的一项为期4周的研究在1月14日到2月12期间追踪了中国深圳的391名2019冠状病毒病（COVID-19）患者和他们的1286名密切接触者。结果显示，追踪接触者以快速隔离潜在感染者的措施缩短了感染者的发现时间。

在深圳，有关部门根据与确诊病例的接触确定了需要隔离的人群，并对已经出现症状的人进行了隔离。这项最新研究发现，接触者追踪措施使新病例确诊的速度增加了2天（最初平均为5.5天，通过接触者追踪减少到3.2天）。隔离感染者所用的时间也缩短了2天 （从平均4.6天减少到2.7天）。在研究期间，研究组中只有3人死亡。

2020年1月8日，相关管理机构开始对来自湖北的旅客进行发烧、咳嗽等症状的监测，两周后，监测范围扩大到无症状群体和更广泛的社区。疑似病例及其密切接触者提供的鼻拭子在28所本地医院和另外12家检测中心进行COVID-19检测。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有症状的人群在医院接受隔离和治疗，无症状者在集中隔离点进行隔离。检测结果为阴性的密切接触者要居家或在集中隔离点接受14天隔离和观察。

研究期间，观察病例的再生数为0.4，远低于发病率下降所需的阈值1。然而，由于这一数据仅为所追踪的密切接触者的数据，真正的再生数可能会更高一些，但直到当地疫情爆发结束，再生数仍显示低于1。

“深圳应对COVID-19的经验可能证明了，减少病毒传播需要大规模检测和接触者追踪。” 哈尔滨工业大学深圳校区的马婷博士说，“深圳采取的一些严格控制措施，比如要求人们在家庭之外（的集中隔离点）隔离，可能不太容易在其他地方复制，但我们呼吁各国政府在全球应对COVID-19中考虑我们的研究发现。要达到类似的结果，其他国家或许可以把普遍检测和密切接触者追踪与保持社交距离和部分封锁结合起来。虽然在我们的研究结束之前，深圳没有采取封锁措施，但武汉的封锁有可能有效限制了SARS-CoV-2向深圳的传播。”[2]

在这项研究中，作者分析了出现症状后被确诊为COVID-19的391名患者及他们的1286名密切接触者的数据。为了识别无症状感染者，不论接触者是否出现症状，都对他们进行了检测。这些数据揭示了最可能引发病毒传播的接触者类型。密切接触者的定义是，在出现症状前2天与感染者共同居住，或与感染者有过同行、聚餐等社会互动的人。

对于因出现COVID-19症状而被隔离的人，从最初有感染迹象到被隔离所用的平均时间为4.6天；接触者追踪使得这一时间缩短为平均2.7天。对于因密切接触而被追踪并进行检测后确诊为COVID-19的感染者（87人），五分之一（17人）未出现任何症状，30%（25人）没有发烧。

接触者追踪还缩短了患者从开始出现症状到被确诊的时间。对于报告症状后才进行检测的人，这一时间平均为5.5天；而通过接触者追踪，从首次出现症状到确诊的平均时间为3.2天。

病毒感染者的传染性可以保持多久尚不清楚，但减少感染者与他人的互动时间似乎有助于减少病毒传播。

在这项研究中，病毒传播最可能发生在共同居住者之间，但并不是所有共同居住的密切接触者都会感染COVID-19，仅有11%的此类密切接触者患病。与感染者共同旅行的密切接触者中（如乘坐同一航班、汽车、火车或轮船），平均有6%的接触者患病。与感染者聚餐的密切接触者中，平均有9%患病。作者指出，在其他国家，如果像家庭外隔离这样的措施不能这么严格、迅速地执行，疾病传播率会更高。这些数据没有解释为什么某些病例的传播性比其他病例更强。

这项研究还给出了不同年龄组的感染可能性和症状严重程度、出现症状前的潜伏期以及康复时间或死亡时间。结果与以往研究一致。

作者强调了这项研究的局限性，包括不可能追踪到感染者的所有潜在接触者。因此，接触者追踪的重点是最可能被感染的密切接触者。作者指出，如果只对出现发烧等症状的人进行检测的话，一些赴深圳的感染者有可能被遗漏。而这些人的无症状密切接触者也可能被漏掉，因为PCR检测的灵敏度不足以检测出每一个病例。

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首席流行病学家Cécile Viboud博士在社交媒体评论说（她本人没有参与本研究）：“在考虑解除封锁之后的应对策略时，我们应该研究已成功控制住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2（SARS-CoV-2）传播或死亡率较低的国家的经验（如中国大陆、新加坡、中国台湾、韩国、德国和冰岛）。成功的策略包括充分检测和接触者追踪，并辅以适度保持社交距离。从规模上看，SARS-CoV-2所需的接触者追踪耗费大量人力，而且仅靠人工追踪效果不佳。因此我们非常需要使用基于新技术的方法帮助识别接触者，特别是在病例检测具有侵袭性的情况下。基于深圳和其他地区应对SARS-CoV-2的经验，我们认为加强病例检测和接触者追踪应该成为应对此疾病大流行的长期策略之一，可以帮助我们最大程度上控制住疫情发展。”

题图：Copyright © 2020 Flickr - Jay Sterling 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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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转载自柳叶刀TheLanc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