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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托尼·巴兰坦

托尼·巴兰坦（Tony Ballantyne）在世界各地的杂志和短篇选集中发表过多篇短篇小说。他的最新小说《血与铁》（Blood And Iron）由英国托尔（Tor）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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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已解决。

“你好！我是克拉克·麦斯威尔，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咨询费是10秒钟10000欧元，请咨询！”

“克拉克，我叫鲍勃。我的降落伞坏了！我该怎么办？”

“你好，鲍勃，我看看。GPS搜到你了，就在亚利桑那州上空20000英尺处。确实挺高的！假设终极降落速度是每秒钟180英尺，你将在2分钟内坠地。”

“我知道！我该怎么办？”

“这是个难题！给我1分钟思考一下……”

“什么？求你！别挂……”

太晚了。克拉克在电脑上扫了一眼鲍勃的定位后，切换到下一个电话上。

“你好！我是克拉克·麦斯威尔，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咨询费是10秒钟10000欧元，请发问！”

“我是詹姆斯·桑德兰，eToys公司的董事长。克拉克，我发现我们公司有间谍。我们设计的每一样新产品，都会被竞争公司赶在我们上市之前发售。”

“商业间谍不是你们唯一的问题，你们的生产效率一定也非常低。”

“哦，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两个问题了，詹姆斯。稍等一下……”

克拉克把eToys的问题放在一边，盯着屏幕上鲍勃的降落情况，同时飞快地展开一连串搜索。

“詹姆斯，要是你愿意查一下你们的网络审查路径，你就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你们的商业计划被印在游戏光盘包装盒上的图画背景中，你们的竞争对手可以完整地买下你们的商业秘密。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建议你跟我的助理预约一下，将你的公司彻底检查一下。”

“呃，好的。谢谢，克拉克。”

“不客气。鲍勃，情况怎么样了？”

“仍在下落，克拉克。”

“我知道，鲍勃。你往下看，看到一个大湖了吗？”

“看到了，我是不是该落进湖里？”

“不是。但你不觉得它很美吗？是不是很迷人？”

“不。你觉得我有心思关注这个？”

“我很快回来，鲍勃……你好！我是克拉克·麦斯威尔，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咨询费是10秒钟10000欧元，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是刘易斯，找不到女朋友。”

“嗯，那是因为你太自大了。去理个发，多关心一下除你之外的其他人。”

“嘿，你认识我？”

“不，我从没见过你，刘易斯。”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你让我去理发，而且……”

“你有10000欧元可以随便挥霍，而你用它来请教一个陌生人怎么去找女朋友。那些认为金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人都很自大。时间到！”

“但是……”

克拉克敲了一下键盘。

“你好，鲍勃！我看到你了。”

“怎么了？”

“我已经控制了你跳下来的那架飞机。”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告诉你我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吗？坚持住，鲍勃，我1分钟后回来。”

“1分钟后我就坠地了！”

“你好！我是克拉克·麦斯威尔，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咨询费是10秒钟10000欧元，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克拉克，我是你妻子，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你是不是又拿走了我的车钥匙？”

“对不起，罗伊斯，你今晚回家吗？”

“如果我能修好超级对撞机的话。我想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它并没有干涉到它的未来时态，而是干扰了它的过去时态。”

“听起来很酷，亲爱的，我得挂了。你好！我是克拉克·麦斯威尔，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咨询费是10秒钟10000欧元，请提问！”

“克拉克，我是《新闻提要》的泰莎·沃克维兹。我们在做一篇关于世界的加速变化的报道，我们希望可以和你谈谈……”

“当然可以，泰莎。等一下……鲍勃，你降落得太快了。舒展一下你的四肢，你一定在电影里见过人们这样做！”

“在电影里看上去容易很多，克拉克。”

“我知道，你尽力去做就是了！玛丽安已经跳出飞机，她带着降落伞来救你了。”

“哪架飞机？”

“你的飞机，鲍勃。你跳下来的那架飞机，就在你后面！”

“哇，你真了不起！”

“这是我的工作……我很快回来，鲍勃。泰莎，你有什么问题吗？”

“克拉克，由于互联网的发展和范例互联，很多像你一样的人成了促进社会发展的中坚力量。你处在世界的数据洪流中，对每分每秒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你这不是在提问，泰莎。”

“那是开场白，克拉克。我想问的是，如果人们越来越依赖于你的服务来解决问题，他们会不会逐渐变得无能？”

“我不认为会有很多人使用我的服务，泰莎。他们付不起我的价钱！”

“他们可以找别人，克拉克。但假如一个电话咨询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人类还需要自己思考吗？”

“我们换个角度看，泰莎。当那些人停止思考时，他们已经不配当人类了。再见！”

“但是……”

“你好！我是克拉克·麦斯威尔，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咨询费是10秒钟10000欧元，恭候提问！”

“呃，克拉克，我是玛丽安，我已经跳下了飞机，而且抓住了鲍勃。”

“干得好，玛丽安！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降落伞也打不开了。我们即将坠地。”

“玛丽安，谢谢！我喜欢挑战智商的问题。现在你听好了……”

本文摘自《Nature杂志科幻小说选集Ⅱ》（亨利吉/编 ，李恬 /译，夏笳 /校）。原文出处：Nature, 2010-12-09，468: 862。感谢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