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宏:安乐死与东西方文化 | “点滴” 专栏
新冠疫情让人们对生死有更多的思考。东西文化的差异、生死观的不同也或多或少影响了各国的民情与防疫政策。
撰文 | 夏志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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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太太刘女士卧床不起已久,还是在新冠疫情之前我曾去看望过她。但听闻她去世的消息,而且最后是以安乐死的形式,还是比较震惊。和朋友电话聊了两个多小时,除了追忆美好回忆、感慨生死无常外,我特别关注的是刘女士走时的心态,历经多年病痛折磨,是否是一种解脱?答案是肯定的,最后时刻家人围在一起,护士给了刘女士最后一剂安定药,天堂之路安详、平和。
刘女士是数学博士,生前担任著名公司的资深副总裁,在商界叱咤风云,但却特别爱哭。确实,她的真诚加上眼泪解决不少家庭工作上的问题。不幸的是十年前开始出现小脑萎缩症,病情逐渐恶化,到最后免疫系统崩溃,多处出现原发性癌变,尽管做了局部手术治疗,但现代医疗已无能为力,有尊严的离去成了她最后的愿望。
新冠疫情让人们对生死有更多的思考。东西文化的差异、生死观的不同也或多或少影响了各国的民情与防疫政策。面对重大疾病,国人习惯对病者善意隐瞒病情,而西方人更能直视现实。尽管这种赤裸裸的直视,有时让人难以接受。
大学同班同学嫁给了欧洲裔美国人,以下是她讲述的真实故事:
老爸立即还击:“没问。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跟我一道去,他们会给买一送一的(buy one get one free)!”
早些年在美国参加了几次追悼会加葬礼,颇有感触。在国内,葬礼和追悼会非常严肃、庄重、沉痛、甚至冷峻,时有呼天抢地的哭声,甚至有请哭丧的专业人士,任何笑声当然是万万不可的,场面不悲不痛的话就是没有孝心敬意。但在美国,致悼词时往往笑声不断。按美国习惯,追悼会上家人、朋友追诉与逝者共度的有趣经历,笑谈逝者令人捧腹的逸事。大如总统、小至平民的追悼会都是如此。以后我渐渐明白,追悼会主题是庆祝逝者的一生,而哀悼反而成为次要目的。
前段时间看到一个报道,迷倒无数粉丝的法国著名影星阿兰·德龙希望未来能够安乐死 [1]。前妻的去世和两次中风给了他心理和身体上致命的打击。他说,“我拥有一切,除了幸福。” 还记得大学期间火爆的阿兰德龙主演的电影《佐罗》,童自荣的配音 “让你们看看公正的判决!” 言犹在耳。永远的 “佐罗”,一路走好!
美国西北大学教授
《知识分子》总编辑
夏志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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