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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芝长成了森林

2019/08/13
导读
灵芝生了,新生命来了!
好了!新生命胎动了,
寂寥的园内生了瑞芝,
紫的灵芝,白的灵芝,
妆点了神秘的芜园。
灵芝生了,新生命来了!
——闻一多《园内》


清华大学科学馆(图源:icsd.tsinghua.edu.cn)


撰文 | 老多


1919年蒋梦麟(1886-1964,自费海归,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博士)任北大校长,同年郭秉文(1880-1969,自费海归,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博士)任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校长,1921年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改为国立东南大学,从此两个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博士当校长的真正现代型大学伫立在中华大地之上。
 
北边的北大云集了像黄侃、辜鸿铭等国粹大师,还有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新学人。东南大学则聚起了一群海归,如杨杏佛、胡刚复、胡先骕、吴宓、任鸿隽、张子高、熊庆来、秉志等等,“东南大学一时云蒸霞蔚,四海归附,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学术重镇”[1],北大以文科为主,而东南大学则是以理科为最强,“东南大学名重一时,甚至超过当时的北京大学”[1]
 

结缘清华 

1924年3月,一个温文尔雅的文弱书生走进了东南大学的校园,他被聘为物理系副教授,这个人的名字叫叶企孙(1898-1977)。叶企孙这个名字大多数人并不熟悉,也许根本就不认识,没听说过。可是,这个名字在众多中国著名科学家的心里,却像一座山!
 
叶企孙在东南大学只做了三个学期的物理老师,1925年夏天他离开南京,走进了清华园。14年前,13岁的叶企孙在清华学堂开学典礼上第一次走进这里,7年以后他从这里离开,漂洋过海去了美国,1925年,已经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的叶企孙又回到了清华园,并从此开始了一段平凡却又不平凡的人生。

叶企孙原名叶鸿眷,是拿着庚子赔款到美国读书的海归。1911年叶鸿眷考入当时刚刚从“游美肄业馆”改名为“清华学堂”的留美预备学校,不过由于发生辛亥革命,刚刚开学不久的“清华学堂”被迫撤销,1913年他又以叶企孙的名字再次考入恢复后的清华。
 
那时的清华和现在的清华大学完全不一样,不是一所高等学校,也就是所谓university,难道清华是中学,high school?也不是!那是什么学校呢?那时的清华学制比较特别,清华学堂章程规定,分为初等和高等两科,各科学程为四年,这是啥规定呢?其实清华包括大学预科,也就初三到高三,还有大学。
 
而且清华还有个更特别的规定,那就是除了要学习各种(包括文科和理科)知识以外,还必须参加体育活动和社会性活动,所谓社会性活动是学生自发创办的社团或者兴趣小组,而且体育和社会活动不是说说而已,这两项是要算学分的!叶企孙在清华念书的时候就办过一个叫“科学社”的兴趣小组,这个科学社比任鸿隽他们几个在美国康奈尔大学办的说不定还早点儿。1918年,20岁的叶企孙从清华学堂毕业,踏上了5年的留学之旅。

 留学美国

叶企孙到美国以后进入芝加哥大学物理系,芝加哥大学至今都是美国最牛的大学之一,到2007年为止这个大学冒出来的诺贝尔奖得主就有82个,其中包括杨振宁、李政道等华裔物理学家。
 
而芝加哥大学物理系是牛中又牛的,1907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阿尔伯特·迈克尔逊是物理系主任,他在光谱干涉、光速测定和同位素年代测定法等方面的工作做的最牛。这个迈克尔逊特喜欢动手玩,他以创造精密的光学仪器和一系列精确的测量实验而著称,最著名的实验就是迈克尔逊-莫雷实验,这个实验运用他发明的光谱干涉法,否定了宇宙中充满以太的说法。爱因斯坦称迈克尔逊是“科学中的艺术家”,并赞扬他“最大的乐趣似乎来自实验本身的优美和所使用方法的精湛”[1]。从把知识的积累过程称为“寒窗”、“苦读”和“乐趣”、“优美”之不同,可见其中对知识态度的不同。
 
物理有两种玩法,一种是像爱因斯坦或者霍金那样的,他们除了需要一张纸和一支笔以外,剩下的就全凭自己的脑袋瓜,属于用脑子玩,学术点儿的说法就是理论物理学家;而像迈克尔逊这样的物理学家,他们还需要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灵巧的手,属于动手玩,学术的说法是实验物理学家。这些人别看一双手可能早都被硫酸、火碱烧的皮糙肉厚,可这双手精于各种极其复杂精密的实验,他们要用这双糙手、用实验去证明各种物理学理论,就像米开朗基罗用他的糙手创造出的精美雕塑一样,所以爱因斯坦称迈克尔逊是科学中的艺术家。迈克尔逊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美国人,而美国第二个和第三个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也都出于这位大玩家的门下。
 
叶企孙1918年来到芝加哥大学,是以三年级插班生进入的,1920年,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学士学位。叶企孙表面上是个性格沉静的人,他也不是属于有着灵巧双手的那种人。可是他对自己想玩的事情却极端的认真,心中就像烧着一把火。在清华读书时,他写过一篇关于中国古代算学的文章《考正商功》,他的老师梅贻琦看过以后是这样评价的:“叶君疑问之作,皆由于原书中……一语之误。然叶君能反覆推测,揭破其误点,且说理之圆足,布置之精密,俱见深心独到之处,至可喜也。”[2]“商功”是中国古算学《九章算术》里一种计算体积的方法,几千年来没被书呆子们发现的“一语之误”被叶企孙给揭破了,而且还说理原足地给考证论述一番,可见叶企孙有多大的认真劲儿。而芝加哥大学在物理学和精确实验方面的成就更让这个来自东方的,本来手不是很巧,却认真得要命的玩家如鱼得水,两年下来他不但成绩优秀,更重要的是让他了解和学会了物理学与精确实验之间那不可或缺的关系。


1919年叶企孙在美国芝加哥大学的中国留学生合影。第2排左起第6人为叶企孙。

 
1920年9月获得芝加哥大学学士学位的叶企孙来到马萨诸塞州,进入哈佛大学研究院攻读实验物理学博士。从芝加哥出来,叶企孙就和实验干上了,而且他选择的研究题目是“用X射线方法重新测定普朗克常数”,这个实验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要冲击当时物理学的最高峰,是一个极端前沿的实验研究。普朗克是量子力学的创始人,普朗克常数是打开20世纪现代物理学的一把金钥匙。但是,在叶企孙之前,普朗克常数的精确数值还没有测定出来。
 
叶企孙在这个勇攀高峰的实验过程中,肯定不会一帆风顺,在这个过程中他多次改进和修正实验方法,实验得出了当时最准确的普朗克常数,他与合作者《用射线方法重新测定普朗克常数》的实验报告得到全世界科学界的赞赏。叶企孙证明:中国人灵巧的双手不光是拿来琢玉的,中国人的手也可以创造出化腐朽为神奇的伟大的物理学家!叶企孙成为当时全世界物理学界的骄傲,他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获得这个殊荣的的中国人。
 
1923年叶企孙获得哈佛大学博士学位,作为一个已经蜚声哈佛大学的中国学者,他完全可以选择留在美国继续玩更多的物理实验,做更牛的物理学研究,甚至拿诺贝尔物理学奖,但是叶企孙却选择了回国,回国干什么?去当老师。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呢?这也许与他年轻时代的家传有关。
 

 教育救国

叶企孙和明代著名学者徐光启是老乡,都是上海人。叶企孙出生时的上海和徐光启生活的年代差不多,还不是纸醉金迷、洋楼林立的大上海,而是一座被城墙围着的小小上海城。从现在上海的老西门、大东门、小东门、小南门和城隍庙等地名和位置,还可以想象出那时上海的面貌。
 
从叶家的家谱看,他爷爷叶佳镇大小做过官:“佳镇字静远,号澹人,和长子。国子监典簿衔,捐资指分浙江候补知县,历届江苏海运出力,奏报俟补缺,后以同知直隶州知州用,赏给五品封典”[3]说了半天是什么意思呢?如果用现在公务员来类比,他爷爷只不过做过相当于县政府里的一个小科长。
 
叶企孙的父亲叶景沄是个读书人,“松江府学廪膳生……中式甲午科江南乡试第十五名举人。派赴日本考察学务。历任本邑养正小学校总教习,敬业小学校校长,龙门师范学校经学国文教员,养正小学校校长,北京清华学校国文教员,江苏第三中学校长,上海教育会会长。”[3]
 
一个举人,怎么没有走读书做官的仕途,却吃了一辈子粉笔末呢?开始他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希望苦读诗书考取功名,还中了举。但叶企孙父亲生活的年代,已经是经过两次鸦片战争,中华民族受尽欺辱的时代,叶景沄清楚地意识到,熟读经书考取功名已经毫无意义,要中国富强必须另辟蹊径,寻求新的救国之路。
 
什么是新的救国之路呢?那就是新式的教育,就是蔡元培说的:“从受教育者本体着想,有如何能力,方能尽如何责任;受如何教育,始能具如何能力”的教育,只有新式教育培养出的人才,才是真的可以救中国于水火的,只有新式教育,才是创造“国之利器”最有效的办法。所以他没有走自己父亲的老路,而是选择了吃粉笔末儿当老师。
 
而叶企孙小时候就是在父亲当过校长的敬业书院里读书,有这样的老爹加校长,教育救国也必定在小小的叶企孙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二十多年以后,已经在美国成绩卓著的叶企孙,之所以选择回国教书,也是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中国要富强,真的创造“国之利器”,只有他们一两个科学家是不可以的,必须培养更多的科学家,更多的人才方有可能。出于这样的想法,“叶企孙才毅然决定放弃似乎已近在咫尺的科学家桂冠,而选择了当时不可预知而后证明是一条不归之路的沉重的人生。”[1]

 受邀回国

叶企孙这次重回清华园是受梅贻琦(1898-1962)的邀请。梅贻琦是天津人,比叶企孙大9岁,他是第一批庚款留美的学生之一,1914年从美国伍斯特理工学院毕业以后回到北京,1916年在清华任物理学教授,1931年任校长一直到1948年,后来他在台湾创办新竹清华,直到1962年去世,梅贻琦是一位典型的谦谦君子,他是中国现代教育事业中非常重要的一位启蒙者与奠基人,被称为“清华永远的校长”。


他在清华当教授时,正是叶企孙再次考取清华,在清华读书的时候,梅贻琦就成了他的数学和物理老师,这两门课又是叶企孙最喜欢的。梅贻琦十分喜欢叶企孙的认真和勤奋好学,而叶企孙也对恩师的谦谦君子风度和深厚的学问非常敬佩,师生之间的友谊从此开始。

1925年清华作为一个留美预备学校已经走过了十几年的时间,此时梅贻琦开始酝酿清华改制的事情,他要把清华办成一所真正意义的现代大学,这样就必须把清华作为一个留美预备学校的物理科、化学科等改为和西方大学一样的物理系、化学系。要想办一所牛叉的大学,首先要有牛叉的教授,在为将来的物理系招聘人才时,梅贻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多年前的学生,那个能认真地从《九章算术》的“商功”里挑出“一语之误”的毛病的叶企孙。
 
叶企孙接到梅贻琦的邀请,恩师邀请自己,而且又是回到母校,叶企孙哪里能推辞,而且他不但自己去了清华,还把东南大学的两个高徒赵忠尧、施汝为(他们两位都是中国现代物理学的大师和奠基人)也一起带到了清华。于是在1925年8月,小荷才露尖尖角,叶企孙再一次走进离别了7年的清华园,从此开始了他当老师的一生。他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王,带着一群群和他一样贪玩的孩子们,用自己心中的好奇、智慧,以及他优美的品格,开始了中国的读书人从未玩过的游戏——物理科学。
 
叶企孙不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却可以把各种精密的物理学实验玩得非常牛,从外表上看叶企孙不苟言笑,说话还有点口吃,他却是一个具有优美品格的,真正的谦谦君子。不是心灵手巧、说话还带点口吃的叶老师,能教出啥样儿的学生呢?看看下面就知道了。
 
赵忠尧:中国核物理、中子物理、加速器和宇宙线研究的先驱和启蒙者。1924年毕业于东南大学物理系。
 
施汝为:物理学家,中国近代磁学的奠基者和开拓者之一,建立了中国首个磁学实验室。1925年毕业于东南大学物理系。
 
柳大纲:物理化学、无机化学家。1925年毕业于东南大学化学系。
 
李善邦:地震学家,中国地震科学事业的开创者,最早的地震地球物理学家之一。1925年毕业于东南大学物理系。

王淦昌:核物理学家,中国惯性约束核聚变研究的奠基者。1929年毕业于清华物理系。
 
施士元:当代中国核物理学家、教育家,被称为“中国的居里夫人”吴健雄的导师。1929年毕业于清华物理系。
 
赵九章:著名气象学家、地球物理学家和空间物理学家。1933年毕业于清华物理系。
 
彭桓武:理论物理学家。1935年毕业于清华物理系。
 
王竹溪:物理学家、教育家,热力学统计物理研究的开拓者。1935年清华物理系研究生毕业。
 
王大珩:光学专家,中国光学界的重要学术奠基人、开拓者和组织领导者。1936年毕业于清华物理系。
 
林家翘:数学家,在流体力学、应用数学领域享誉国际学术界,美国加州理工大学教授。1937年毕业于清华物理系。
 
钱伟长:我国近代力学之父。1937年清华物理系研究生毕业。
 
钱三强:我国两弹一星元勋。我国核物理和核武器的奠基人。1936年清华物理系毕业。
 
杨振宁:从事统计物理,粒子物理理论和量子场理论等方面的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1944年西南联大物理系研究生毕业。
 
李政道:从事量子场论、基本粒子理论、核物理、统计力学、流体力学、天体物理等方面的工作,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4]1945年进入清华物理系。
 
熊大缜:1932年入清华物理系,1936年毕业,1938年到冀中游击区参加抗战,研制出连日本人都怕得要命的高爆炸药,1939年被诬为国民党特务,含冤被杀。
 
这个名单还可以继续列下去,名单中的人有些可能如雷贯耳,有些耳熟能详,有些可能不知道,无论咋样,他们都是中国甚至世界科学界大师级人物,而且都曾受教于这个口吃的叶老师,都是从叶老师那里走出去的。

 言传身教


(图源:xuehua.us)


叶企孙何德何能,可以在光绪走了没几年(光绪皇帝和老佛爷是1908年走的),中国迂腐的读书人刚刚从科举里走出来,整个中国还处于硝烟之中,他居然能培养出这么多的科学家,而且这些科学家,那学问大得到现在也没几个人敢叫板,他都教学生啥灵丹妙药了呢?

李善邦在《我的履历》里这样写到:“1921年(秋)~1925年(夏):南京东南大学物理系读书,当时叶企孙是我的力学老师。后来他介绍我到地质调查所研究地震。”[5]也就是说叶企孙在东南大学教书的那三个学期,不过教了李善邦力学。力学在如今初中就开始学,现在大多数学生,估计学完以后过不了多久,啥牛顿三大定律都就着大米饭给吃了。而从叶企孙那里学了力学的李善邦,后来成了“中国地震科学事业的开创者,最早的地震地球物理学家之一”。这就与他履历里后面一句话“后来他介绍我到地质调查所研究地震”有关系了,原来叶企孙不光教会了李善邦力学,他还是李善邦的伯乐。
 
这是在东南大学,那时叶企孙刚刚开始当老师,到清华以后又会怎么样呢?

1929年从清华物理系毕业的施士元这样回忆:“叶先生亲自上课。他担任的课与学生同步升级。我在一年级,他教一年级的普通物理。我升到二年级,他教二年级的电磁学。我升到三年级,他教三年级的光学。我升到四年级,他带我的毕业论文。……叶先生教课很认真。遇到难度较大的地方,他进行重点解释,有时提问启发学生的思考。他有点口吃,但这不影响他的教学效果。……”。如此多的课,又如此的认真,中国有句老话“言传身教”,这样的老师就是灵丹妙药!后来成为“中国居里夫人”的吴健雄的导师施士元先生,就是吃了这副能受用一辈子的灵丹妙药。
 
除了教人以学业,叶企孙更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1926年3月,北京曾发生过一场学生的抗议活动,王淦昌去参加了,没想到军警向手无寸铁的学生开枪,很多学生牺牲。王淦昌回到学校,把事情告诉叶老师,后来的情景他回忆道:
他听后神色激动地盯着我说:“谁让你们去的?!你明白自己的使命吗?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为什么挨打?为什么落后?你们明白吗?如果我们的国家有大唐帝国那般的强盛,这个世界上有谁敢欺负我们?一个国家与一个人一样,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要想我们的国家不遭到外国人的凌辱,就只有靠科学!科学,只有科学才能拯救我们的民族……”说罢泪下如雨。叶师的爱国激情,他对科学救国这种远见卓识,他对青年学生所寄托的厚望深情,深深地感染了我。爱国与科学紧密相关,从此成为我们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东西,决定了我毕生的道路。
参考资料[1]


被这个口吃,但是爱国、爱学生的老师教出来的王淦昌,就是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的大元勋,我国核武器研究的领袖人物之一,他被称作中国原子弹之父。
 
当然这一切并非叶企孙一个人的发明,清华不光有个口吃的叶老师,清华还有很多教授,他们都是以梅贻琦倡导的所谓通才教育方针,培养着自己的学子们。什么叫通才教育呢?梅贻琦是这样解释的:“今日而言学问,不能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三大部分;曰通识者,亦曰学子对此三大部门,均有相当准备而已。”“大学致力于知、情、志之陶冶者也,以言知,则有博约之原则在,以言情,则有载节之原则也,以言志,则有持养之原则在,秉此三者而求其所谓‘无所不思,无所不言’,则荡放之弊又安从丽乘之?”[6]
和当年孔夫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教育不一样的是,梅贻琦和叶企孙这些教授们他们希望从清华走出去的是文理兼通,学贯中西,对窗外的世界,对大自然懂得判断,懂得思考的学者。而与孔夫子的教育完全一样的是,梅贻琦和叶企孙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培养具有优美品格的谦谦君子和绅士,这或许也是梁启超为清华所做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初衷。


后来有人把清华的学子们叫做 “灵芝”。灵芝是一种菌类,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据说具有神奇的功效,所以大家又把它称为灵芝草、神芝、芝草、仙草、瑞芝、瑞草等等,对灵芝美好的期望,其实就是对清华学子们的期望。
 
树长得多了,就会长成森林,而灵芝多了也可以成林,这是很奇妙的。不过如此奇妙的事情的确发生了,就在清华。清华长出的灵芝成了林,这其中沁透着梅贻琦、叶企孙、吴有训、周培源、赵忠尧、施汝为等老师们的汗水和心血,所以许许多多著名的科学家、文学家和诗人都记着他们,大家也应该记住他们!

参考资料
[1] 邢军纪著 《最后的大师》北京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10
[2] 《清华学报》 第二卷第二期 1916年6月15日清华大学图书馆收藏
[3] 《寿春堂叶氏家谱》上海图书馆收藏
[4] 资料引自百度百科及维基百科
[5] 李善邦《我的履历》 私人收藏
[6] 梅贻琦 《大学一解》见梁启超 蔡元培等著 《大学的精神》北京 北京友谊出版公司 2004


文本经作者授权摘编自《贪玩的人类2:穿越百年的中国科学》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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