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跃教授在2021届研究生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上讲话

各位老师、各位家长、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上午好！

首先，向大家表示祝贺，祝贺各位同学即将走向社会，承担新的使命！

这是你们历史性的一刻。此时此刻，作为一名老师，我最想说的就是谢谢大家这么多年的辛苦，谢谢你们对我们研究所和国家的无私奉献。

我认为 John Wheeler 是上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因为他说过一句话：大学里为什么要有大学生？那是因为老师有不懂的东西，需要学生来帮助解答。现在大家明白为什么研究所要有研究生了吧？因为大学里帮了我们四年，不但没有完全解答我们不懂的东西，反而让我们知道了更多不懂的东西。所以，只能请同学们来这里做研究生，继续帮助我们研究问题，其实还是解答问题。

我自己带学生快40年了，在美国毕业了100 多名学生，差不多有80个硕士，20个博士；回国后也100多名学生，差不多20个硕士，80个博士。正如犹太人的巴比伦法典《塔木德》所说的：“我从我的老师那里学到很多，从我的同事那里学到更多，但从我的学生那里我学到的最多。” 这一切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学生们对我的帮助，使我终生难忘。因此，在此，我自己，也代表你们的老师，向大家表示深深的感谢！

过去的几年，你们每天进研究所，不管是从大门还是从自动化大厦，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20 个大字：“打造新时代智能科学与技术国家战略科技力量”，这是我们研究所作为智能科技国家队的定位和目标。在这个国家队里，你们尽管还没有授将挂帅，但毫无疑问是主力军和生力军。你们的毕业不是从国家队退役，而是正式走向赛场，承担更加重要的任务。实际上，G7和北约会议之后，在相当意义上，大家不是走向赛场，而是战场。而且，不但是国际科技的主战场， 还是前沿阵地。

因此，毕业的意义不是学生阶段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新的使命、新的航程。你们肩负着民族复兴的希望，任重而道远。

学生毕业了，自己有很多话要说，也问了已经毕业的学生，该说什么?一名在北师大当教授的学生希望我告诉大家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 “宁当韭菜，绝不躺平”。因为一旦躺平，连当韭菜的资格和价值都没有了。现在农村收麦子都用收割机，躺平的麦子收割机没办法收，农民也不愿意用镰刀去割。你懒还有比你更懒的，最后只能躺平在地里，到了秋天和杂草一起被除掉。韭菜更躺不起，不用到秋天就烂掉了。所以，别听有人忽悠，你根本躺不起。

其实，对我们的学生，我根本不担心躺平这个问题，因为我们的毕业生，不是韭菜，而是正在茁壮生长的青春之树。谁想割我们同学的韭菜，一定是走火入魔，把人工智能对抗生成弄成了人工愚蠢，必然是自取其辱。但树怕砍，特别是现在有一种发明，叫 “帽子砍树”。你们许多人很快就要面临各种各样的人才帽子问题，我很痛心的发现身边许多极其有才华的年轻才俊几乎一年要花半年的时间浪费在帽子上面，除了同情，我无法指责，也沒有解决方案。但我衷心希望大家能够健健康康地有合适自己的帽子，别让帽子遮住自己的阳光，不要长歪，要绿色成长，长直、长高，早日成为国家的栋梁。而且，等你们长成大树之后，一定要给小草留下生长的空间，不要大树之下无小草，这才是健康可持续的生态。

人才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资源，因此人才帽子的异化是内卷最可怕的结果。我希望，更相信你们年轻人一定有方法解决这个问题，让大家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到对社会和国家有益的事情上。

第二句话就是 “坚持才有希望，不是有了希望才坚持”。据说这是当下热播剧《叛逆者》中的一句台词，我建议大家看看这个电视剧放松一下，就算毕业了慰劳自己一下。然后，做个 “叛逆者”，做 “帽子主义” 的叛逆者，做 “躺平” 的叛逆者，做 “内卷” 的叛逆者，做时代的光明使者。

我知道坚持是一件很难的事。有时太难反而容易简单， 躺平和内卷也是一种变味变质的坚持。我们实验室是专门研究复杂系统的，目标就是把复杂事情简单化。但是，自己做了20年的复杂实验室主任之后，突然发现:原来，世界上最复杂、最说不清楚就是简单！从复杂到简单，再从简单到复杂，不是循环，不是内卷，是本质上的升华，是智能的灵性和意义所在。所以，坚持之道就是简单之道，是智能化的简单之道。我坚信，你们有更多更好的方式把复杂变简单， 让大家不要太累，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让国家和民族更加富强。

最后，希望大家今后都是三好学生。所谓 “三好”，就是 “睡好觉、吃好饭、健好身”。我一生犯得最大错误可能就是告诉自己的学生熬夜是研究生的必修课，所以我过去的很多学生非常能熬夜，有的都熬出痛风病，我自己也熬了40 多年的夜。我今天向他们道歉，更希望大家今后尽可能规划好自己的时间，不再熬夜，特别是长期熬夜。我们不能把任务和项目的截止期变成自己健康甚至生命的截止期。截止期的英文叫Deadline，是一个词，死亡和线之间连续，连个空格都没有了，这是对我们的警示。我知道不熬夜很难，但必须坚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更有效地的生活和工作。因此，为了你自己，为了家人，也是为了国家，“睡好觉、吃好饭、 健好身”。现在医学己告诉我们这是你们健康最好的三味药， 所以，希望你们做一个三好学生!

今年是建党百年纪念，在这一年毕业十分有意义。但更有意义的是，毕业后为国家和民族做出更大贡献。希望我们在共和国建国百年再聚，一起庆贺我们的国家真正成为世界強国， 一起庆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大家即将开启证明自己的征程，祝同学们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谢谢! 

2021年6月20日 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智能化大厦

制版编辑 | 卢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