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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秦芳菲

责编 | 李珊珊

据5月26日《科学》新闻报道，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United States, NSF）将面临突破性重构：包括重新命名，重注大量资金，通过国会出钱，以维持美国在全球创新领域的领先地位的责任感。

此次拨付资金法案取名为“无尽前沿法案”（The Endless Frontiers Act），“无尽的前沿”一名出自美国前总统科学顾问范纳瓦尔·布什（Vannevar Bush）在1945年发布的一份开创行性报告的标题，那场报告提议了联邦政府对学术研究的支持，并最终导致了1950年NSF的创立。

新法案的具体提议包括：重构NSF，产生科技董事会，计划在4年内经费增加四倍（现在整个机构有80亿美元的预算）。NSF也将重新被命名为美国国家科学技术基金会，科学方向和技术方向分别有自己的副主任（NSF现在只有一个副主任）。

新法案呼吁在未来的5年再拨付1000亿美元给NSF，以完成新的职责。很多科学领域的带头人对此消息表示极为兴奋。但也有人表示此项法案如果付诸实施，将会危及NSF无需考虑市场应用而只需探索前沿知识的历史使命。

很多科研界的领导者，对参议院少数党领袖舒默（Chuck Schumer）牵头，托德·杨（Todd Young）参议员共同支持的这一法案给予了赞扬。他们表示，今年适逢NSF的70周年年庆，新法案将是对这一历史悠久的机构的信任。

麻省理工学院的校长拉斐尔·莱夫（Rafael Reif）表示：“这些资金将成为现有资源的补充，而非取代，这将加强NSF的力量，弥补科研界的欠缺，同时也允许NSF兴趣导向型的研究继续顺利进行。”

由65个国家顶尖科研机构组成的美国大学协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的主席玛丽·苏·科尔曼（Mary Sue Coleman）也提到：“这些资金将加速NSF的高科技创新，维持科学的领导地位，保证美国在全球科研界的竞争力”。

但至少一位前NSF主任表示，这次的资金拨款，可能使NSF陷入危险境地。2004-2010年领导NSF的阿顿·比门特（Arden Bement） 表示：“我觉得，这项注资是NSF科技董事会的一个错误的计划，这将是对企业家和私人资金商业创新的抵消，国会的资金支持的科技研发，应该是基于需求，通过发布任务进行引导”。

比门特原本领导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NIST），随后小布什总统让其转去领导NSF。NSF有项目培养“初期”科技研发。他担心如果用了舒默拨付的资金，就只能偏向性地研究美国国会认为更重要的事情，而不是兴趣导向性的科研。他警告说：“科技创新的投资应该是在国会研究中心、大学、非盈利组织，来满足美国国会需求，这应该与NSF的相应资金区分开”。

值得注意的是，在《科学》杂志的文章中提到，考虑到这次资金项目的背景，也许它更应该被称之为“领先于中国法案”（Stay Ahead of China Act）。

在去年起草此项法案时，前述的民主党人舒默曾咨询过拉斐尔·莱夫，后者指出，“此项项目，目标是为了提供可见的、集中的、持续的资金，来应对美国急切需要面对的中国正在日益进步的科研领域”。

发起这场法案的两位参议员属于不同的政党——舒默是东海岸自由党，杨是中西部地区保守党，但在中国的问题上，两人意见一致，都认为中国在科技上的进步，是对美国国家安全和经济繁荣的直接威胁。他们还认为中国没有遵循全球竞争的正确原则。这项资金的前言中提到“美国的领导地位受到了国外竞争者的威胁和挑战，一些竞争者窃取知识产权和贸易机密”，尽管没有明确指出是中国，但是其意思却显而易见。

舒默和杨提到：赌注不能更高了，他们说：“在核心科技领域，如人工智能、量子计算、高级通信、先进制造业，取得胜利的国家，将会是未来的超级大国“。

用这一千亿美元，NSF将拨付给一些高校科研机构的10项主要领域，用于发展高科技产品，并最终通过公司引入市场。此次拨款，也强调了对教育和培训项目的投资，促进所有高新科技的发展，加快NSF经费用于基础研究。美国商务部也将拨付大概100亿美元投资10-15个地方性科技中心，用来培养现有国家科技热点之外的其他领域的创新。

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DARPA）是美国国防部下属的一个行政机构，负责研发用于军事用途的高新科技。熟悉Schumer想法的一个大学议员表示，“如果NSF愿意，新的科技董事会，也会像运营DARPA一样运营“。

在DARPA，新的项目经理需要在现有项目的基础上，有显著性的改变，最好的想法才能有最多的资金。相反，NSF的核心项目，几乎很少改变。DARPA项目管理者需要严格控制项目，要求研究者每月汇报进展，取消不成功的项目。而NSF则温和得多，这反映出NSF的原则，给研究者们自由，用于研究那些意想不到的发现，因此项目的评估往往是数十年评估一次。

美国天文学会 （American Astronomical Society，AAS）公共政策主任Joel Parriott，之前管理着包括NSF在内的白宫预算，他表示，“这将是个很大的文化改变，现在还不清楚，是否科技董事会将会用完全不同的方式运营“。新的董事会要比NSF地位更高。他们将直接听取国会的意见，周期性地更新优先支持的项目清单。相反，每个NSF现任的董事会成员都有项目官员选择的高级科技领军人物做顾问。国家科学委员会继续照管整个基金会。

舒默的法案，以及上周在众议院由罗康纳（Ro Khanna）和加尔各答（Mike Gallagher）提出的类似版本，都面临着国会的审批。因为新冠病毒疫情的影响，且马上面临的秋季总统大选，时间紧迫，立法者们都正在对小细节进行弥补。

但对于乔治·梅森大学的科学政策专家戴维·哈特（David Hart）而言，这些警告并不会降低该法案的重要性。哈特表示，“我认为这（法案）有很大的象征性，两党都表示要投资国家的核心科技，来促进经济发展。我不赞同在NSF采取所有这些政策，但是我认为，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必须找到投资科技的新方法。这确实是个激动人心的决议。”

前任NSF的主任莱恩（Neal Lane）同样表示，此项决议非常重要，“NSF是联邦政府的唯一负责科技进步的地方，当你碰触它时必须特别小心”。莱恩担任过前总统Bill Clinton的科技顾问，并领导过NSF五年，他表示：“但这项拨款也透露出如下信息，现在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不过，比门特的意见是：“在正走向衰退的经济中，任何组织或联邦研究经费的分配都不是小事，我认为这项法案中的条款尚需（充分讨论后）改天提交。”。

制版编辑 | 王乐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