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信任,控制社交媒体中“信息疫情”的影响-深度-知识分子

建立信任,控制社交媒体中“信息疫情”的影响

2020/05/18
导读
《柳叶刀-数字医疗》(The Lancet Digital Health)近日发表评论,文章讨论了社交媒体是如何减弱了人们对COVID-19的有效应对,并思考面对这些挑战各方可以如何响应。作者呼吁相关行动者发挥作用,防止社交媒体沦为散播猜疑的武器,并进一步危害公共健康,同时确保社交媒体能够履行其基本公民职能,促进诚实的政治表达和话语。


《柳叶刀-数字医疗》(The Lancet Digital Health)近日发表评论,文章讨论了社交媒体是如何减弱了人们对COVID-19的有效应对,并思考面对这些挑战各方可以如何响应。作者呼吁相关行动者发挥作用,防止社交媒体沦为散播猜疑的武器,并进一步危害公共健康,同时确保社交媒体能够履行其基本公民职能,促进诚实的政治表达和话语。











2019冠状病毒病(COVID-19)大流行中全球确诊病例已超过200万,给人类社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破坏性影响。世界各地的领导人已将疫情从初级状态上调至紧急状态。不同于1918年H1N1流感等历史上的疾病大流行,COVID-19正在一个高度互联的世界迅速蔓延。实际上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通过口袋里的移动电话联系在一起。由于各国采取了严格的身体距离等措施,人们高度依赖于全球数字社交网络来保持联系(如Facebook或Twitter),以增强人际互动并分享病毒相关信息。在下面的内容中,我们将讨论社交媒体是如何减弱了人们对COVID-19的有效应对,并思考面对这些挑战各方可以如何响应——尤其是政府官员、社交媒体公司以及医务工作者。最终,这些行动者都可以发挥作用,防止社交媒体沦为散播猜疑的武器,并进一步危害公共健康,同时确保社交媒体能够履行其基本公民职能,促进诚实的政治表达和话语。


在社交媒体平台的语境下,“合法性”的观念发生了改变。越来越多的用户将同伴网络中某些他们信任的用户视为权威信息来源,这些用户协助生产和传播有价值的信息。随着这些信息的进一步传播,其感知合法性也随之增加。这种分享和验证信息的方法,与更为直接也更加受控的中间媒介方法(比如传统媒体)形成鲜明对比,后者具备与信息验证和分享相关的专业知识,也承担着相应的责任。[1]社交媒体下的信息共享模式已成为医学健康相关的公共信息制造和传播的驱动特征。在COVID-19大流行中,个体毫不意外地转向选择这类新型数字信息为自己提供指导。


数字社交网络促进了另一类“病毒”——错误信息的传播。错误的科学信息被当作政治武器广泛传播,摧毁了民众对政府的信任。[2][3]第一例COVID-19病例出现至今的数月间,大量错误信息通过传统媒体和社交媒体广泛传播,WHO把这种现象称为“信息疫情”(infodemic,也就是大量错误信息、虚假信息和谣言的传播,使人们难以确定可靠的信息来源)[4],包括特朗普政府称这一流行病是骗局,是反对派政客的政治攻击。[5]错误信息可能会产生致命性的后果,关于氯喹可以有效治疗COVID-19的不成熟证据被广泛传播证明了这一点。[6]在COVID-19病例在呈指数增长的情况下,主要由社交媒体煽风点火带来的错误信息的无节制泛滥和传播,为控制和缓解COVID-19带来了紧迫的公共卫生挑战,因为错误信息造成的混乱阻碍了建立公共信任、达成共识以及采取后续的行动。


不同于反疫苗社会活动家持续散布的一连串被揭穿的错误信息,我们对COVID-19的认识仍在不断更新。因而,对错误的信息的确认容易受到新的科学发现和观点的影响,反过来使消除错误信息变得更加困难。也就是说,目前对错误信息和正确信息的区分线在不断移动。这使得我们面临着极高的赌注。随着大流行的规模和范围呈指数增加,我们迫切需要采取措施,有效传播当前的准确信息,迅速识别并彻底消除已过时的指南或错误的信息。


政府部门与社交媒体巨头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的共同行动表明,采取公私合作的方式以标记、核查甚至删除错误或过时信息,能有效防止网络阻碍和实质上破坏公共卫生工作。社交媒体公司已承诺监管大流行相关的内容。[7]消除错误信息可以帮助社交媒体用户收集并传播准确的信息,帮助他们获得人身安全,降低对他人的风险。包括基于群体智能(crowd intelligence)的错误信息检测在内的新兴工具,可以帮助社交媒体平台根除错误信息。[8]社交媒体平台更为远大的另一个作用是推动公共卫生当局的努力,例如通过提升官方卫生建议的链接排名,下降口罩等紧缺基础医疗用品的广告排名,防止囤积居奇。


在这个非常时期,消除COVID-19的错误信息、提升官方信息的影响是帮助保护公共健康的明智之举。内容标准应涵盖不同的声音,包括对政府政策的批评,同时要控制各项声明与建议的有效性和真实性。可想而知,这个目标比较复杂。在制定内容标准时,最重要的是保持社交媒体作为开放、批判性公开讨论政策的平台的作用,包括对政府或全球卫生部门应对疫情大流行的善意争议。


我们预计,随着公民越来越多地质疑保持身体距离等措施的总体益处,批评的声音会越来越多。随着公共卫生当局和公众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错误信息传播的风险可能会提高。社交媒体提供了一个确保公民可以发声的重要平台,能提高公众对决策透明度和问责制的信任。[9]作为公共卫生工作者,我们必须确保各项措施在保护言论权与维护和促进公共健康之间达到符合伦理合理性的平衡。


最后,由于许多人转向社交媒体寻求信息和建议,合格的准确信息提供者和“纸上谈兵”的流行病学家越来越难以区分。普通民众可能感觉自己难以有效应对社交媒体上的各种虚假信息,因而可能会将他们的社交关系网中看似最具有专业资格的人认定为审查信息的可信来源。为了消除错误认识,普通民众和可信信息源(如流行病学家)能采取的策略之一是“打预防针”。这里的“打预防针”指的是强化个人的态度和观点,保护他们免受虚假信息的影响。[10]例如,在社交媒体上广泛流传的一个错误认识是,COVID-19是在实验室制造出来的。除了确认这类信息是错误的,人们还可以指出它们背后隐含的阴谋论。这类阴谋论典型特征是暗示某种未经证实的联系,引出大流行的幕后有看不见的邪恶网络。由于COVID-19相关的错误信息无处不在,所有数字社交网络的成员,包括政府机构、社交媒体公司、医务工作者以及信息的消费者或传播者自身,都有责任帮助解决这场疾病大流行以及看不见的“信息疫情”的广泛影响,增强群体的复原能力。END


*中文翻译仅供参考,一切内容以英文原文为准。



We declare no competing interests.

*Rupali Jayant Limaye, Molly Sauer, Joseph Ali,

Justin Bernstein, Brian Wahl, Anne Barnhill, Alain Labrique

rlimaye@jhu.edu

Department of International Health (RJL, MS, BW, JA, AB, AL), International Vaccine Access Center (RJL, MS, BW), and Johns Hopkins Berman Institute of Bioethics (JA, AB, JB), Johns Hopkins Bloomberg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Baltimore, 21205 MD, USA


参考文献(上下滑动查看)


1 Eysenbach G. From intermediation to disintermediation and apomediation: new models for consumers to access and assess the credibility of health information in the age of Web2.

Stud Health Technol Inform 2007; 129: 162–66.

2 Guess A, Nyhan B, Reifler J. Selective exposure to misinformation: evidence from the consumption of fake news during the 2016 US presidential campaign. 2018. https://about.fb.com/wp-content/uploads/2018/01/fake-news-2016.pdf (accessed March 20, 2020).

3 Singer PW, Brooking ET. LikeWar: the weaponization of social media. New York, NY: Eamon Dolan Books, 2018.

4 Garrett L. COVID-19: the medium is the message. Lancet 2020; 395: 942–43.

5 Egan L. Trump calls coronavirus Democrats’ ‘new hoax’. NBC News. 2020. https://www.nbcnews.com/politics/donald-trump/trump-callscoronavirus-democrats-new-hoax-n1145721 (accessed March 20, 2020).

6 Man fatally poisons himself while self-medicating for coronavirus. Doctor Says. The New York Times. 2020. https://www.nytimes.com/2020/03/24/us/chloroquine-poisoning-coronavirus.html?smtyp=cur&smid=fbnytimes&fbclid=IwAR3DvxiVrr_BbgGNqAmptMLC8RhiW4btzE4ruCRznkFYpj-oLIqtI8ELpxk&fbclid=IwAR2wultjKE4yzoHKKGynjmy-ODslfV7DIzF8surA5ZkpHDP0rKVPz2SFwUI (accessed March 24, 2020).

7 Shu C, Schieber J. Facebook, Reddit, Google, LinkedIn, Microsoft, Twitter and YouTube issue joint statement on misinformation. TechCrunch. 2020. https://techcrunch.com/2020/03/16/facebook-reddit-googlelinkedin-microsoft-twitter-and-youtube-issue-joint-statement-onmisinformation/(accessed March 24, 2020).

8 Guo B, Ding Y, Yao L, Liang Y, Yu Z. The future of misinformation detection:

new perspectives and trends. arXiv 2019; published online Sept 9. DOI:1909.03654 (preprint).

9 Song C, Lee J. Citizens’ use of social media in government, perceived transparency, and trust in government. Public Perform Manag Rev 2016; 39: 430–53.

10 Cook J, Lewandowsky S, Ecker UKH. Neutralizing misinformation through inoculation: exposing misleading argumentation techniques reduces their influence. PLoS One 2017; 12: e0175799.









 



来源:柳叶刀TheLanc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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